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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也不讀書啊,哪有空讀書啊。’靳元在河南某學校國際部教書,因為剛畢業比較年輕,他同學生私下關系比較好,對他們很了解。 靳元用‘網感’很強的話語反問道,‘快手不香嗎?王者不香嗎?抖音不香嗎?’但語氣里充滿了無奈。 在這所學校里,閱讀室、閱讀課、閱讀老師一應俱全,就讀的學生大多家境殷實,能夠提供充分的閱讀支持,‘但問題不在于這些,他們真的不讀書。’ 與此截然不同又隱隱相似的是,距離僅20分鐘車程的城中村打工子弟學校,政府和社會捐贈的閱讀室光鮮亮麗,各類電教化設備一應俱全。但圖書束之高閣,閱讀室淪為擺設。 再向外開足1個小時車程的農村,即將要撤點并校的村小,僅剩的十幾個孩子和老師守著翻新沒幾年的教室。掛著圖書室牌子的空屋子里,只有一塊黑板和一堆散落的桌椅。 兒童閱讀推廣所面對的問題錯綜復雜,為何讀?讀什么?怎么讀?對過往的反思勢在必行,對未來的探索不斷前進,一場閱讀實驗正在進行。 為何不讀—— 新時期的“讀書無用論” “我們為什么要閱讀?”這是導演關正文在“陽光關愛·i讀計劃”課堂上的提問。 “閱讀可以學習到課外的知識。” “閱讀可以讓我們懂更多更深的道理。” “閱讀可以讓人增長見識。” 孩子們一個接一個說出自己的答案。這堂課發生在海南屯昌縣的一所村小里。而在數千公里外的河北省阜平縣山區,相同問題所得到的回答截然不同。 面對輪崗到村小的老師王丹,講臺下坐著的十幾名同學鴉雀無聲,教室最后面的小男孩操著一口濃重的方言喊道,“讀啥書啊?”說罷,臺下一陣哄笑。小男孩還補充了一句:“你看那誰誰誰(指某主播),他小學畢業的,現在一場直播賺好幾十萬。” “讀書無用論”在信息爆炸的時代有了新的“支撐”,王丹不知該怎么駁回去,但視這種情況為洪水猛獸。 共青團中央維護青少年權益部、中國互聯網絡信息中心(CNNIC)于2020年5月聯合發布的《2019年全國未成年人互聯網使用情況研究報告》顯示,城鎮未成年人互聯網普及率達到93.9%,農村未成年人達到90.3%。 基于數據的直觀感受是:在鄉村,獲取一部手機的難度越來越小,玩手機的門檻越來越低,家長的管制態度越來越弱。 另一種“讀書無用論”則來自家長。靳元把原因歸結到認知上,認為最為重要的原因是一部分家長的“讀書無用”,“我說的不是課本,”是指讀書這件事情,“家長們話說得最多的就是,‘看這個干啥,考試又不考’。” 在哪閱讀—— 城鄉大不同 在鄉村,如何拓建公共閱讀空間成了鄉村兒童閱讀推廣的核心舉措。 2020年,南方周末公益研究團隊就兒童閱讀室問題,先后赴云南、貴州、湖南、內蒙古、湖北、甘肅、青海、四川、河北等地調研,并與廣東、江西、江蘇等地學校教職員工以電話訪談的形式進行遠程調研,涉及學校六十余所,涵蓋高中、初中、小學及學前各階段。 調研結果顯示,其中90.1%的學校擁有多媒體教室,超80%的學校擁有獨立的圖書閱覽室,各小學基礎設施建設較為健全。 但不可忽視的是,其中過半數閱讀室沒有按照年級進行明確的圖書分類,能夠定期在其中進行閱讀活動的少之又少。 “利用率很低,”志愿者感觸很直觀,“客觀上有一部分學校情況如此。”而王丹所在的學校的閱讀室干脆上鎖。 城市的情況與鄉村截然不同,“在哪讀書”幾乎不成問題。 靳元所在的國際部,高昂的學費和基礎設施能力成正比。“華麗”的圖書室近乎重點高校圖書館的一角,現代化的設備、專職的圖書管理員、明確的空間區分一應俱全,并且對學生“徹底”開放。 “我們專門設置閱讀日和閱讀課,周末也向學生們開放,”靳元對此頗為驕傲,“我在教學中也會結合圖書進行深入挖掘,課后會要求學生前去閱讀。” 如何閱讀—— 藏于書中的“多元”力量 當然,“有書可看”只是基礎。對于面向學生尤其是少年兒童的閱讀推廣而言,更重要的是解決“什么書孩子愛看”的問題。 “不要什么書都像課本一樣,”靳元對所在學校圖書室的情況也有一定程度的質疑,“我就覺得漫畫中國史這類的圖書很好看,形式新穎,內容活潑,還符合年輕人的語言體系。” 除了風格上的年輕化,對于“閱讀什么”這個話題,最優的解答似乎是“多元”二字,浩如煙海的書籍背后蘊含著無窮力量。 從中國科學院物理研究所副研究員、科普作家羅會仟的角度來看,兒時從堂兄家藏書里翻出的那套《十萬個為什么》叢書是他的“一元”。這套“意外之喜”讓他如獲至寶,佐著《新華字典》,他把這本書從小學翻到高中。 對于中國作協副主席、文學評論家李敬澤而言,小時候讀過并深受影響的《哈克貝里·芬歷險記》是他的“一元”。或許正是從這個歷險開始,他有了《顏色的名字》,到達《紙現場》,講起《河邊的日子》。 中國科學院國家天文臺研究員茍利軍在1994年第二次征戰高考,終于如愿考進南京大學天文系,并接觸到了彼時剛出版不久的《第一推動叢書》。二十余年過去,他特別撰文,將這系列書籍稱為自己的科學啟蒙之書。 無論是科學家、作家、畫家,還是主持人、演員、醫生,無數個來自社會的“元”匯集,在分享中從不同角度釋放閱讀的魅力。 李敬澤、羅會仟、茍利軍的分享,便發生在由中國社會福利基金會、東風日產、南方周末聯合發起的“陽光關愛·i讀計劃”現場。與他們一道走進鄉村小學的,還有奧運冠軍鄧亞萍,演員婁藝瀟、李光潔,主持人張騰岳、李艾,科幻作家韓松,繪本作家熊亮,學者張秋,援鄂醫生代表鄧醫宇等來自各領域的“領讀大使”。 他們匯集在一起,試圖從多元角度探討如何閱讀。 疫情期間在抗疫一線戰斗的鄧醫宇認為閱讀是永遠的,“永遠都需要保持學習的狀態,否則一次錯誤都可能是一條人命。” 這位曾經直面病魔不打退堂鼓的“戰士”在課堂上有些緊張,這是他第一次給小學生上課。 “你們要精讀教材,”鄧醫宇的閱讀方法是精讀與泛讀相結合,“泛讀可以讓你的思想插上翅膀,能夠在天空中飛翔,看得更高,看得更遠。” 除了這些硬視角,“陽光關愛·i讀計劃”的課堂上還有很多軟視角。 “愛”與“責任”,這是奧運冠軍鄧亞萍希望孩子們從《小王子》中體會到的關鍵詞。而談及自己的乒壇職業生涯及求學經歷,她則將講述的重點定格為“做自己”。無論是閱讀一本書或是終身學習,“一定要找到更加適合自己的學習方法”。 此外,課堂上還有更多打動人心的瞬間:演員婁藝瀟將自己與親人的故事娓娓道來,引導孩子們思考愛的意義;科幻作家韓松寄語孩子們,“想象力有多大,世界就有多大”;繪本作家熊亮鼓勵孩子們睜大眼睛、觀察身邊的人與事,珍惜屬于他們的獨有感知力…… 如何推廣—— 從1到N的進階之路 從2019年中國社會福利基金會、東風日產、南方周末聯合發起“陽光關愛·i讀計劃”以來,優質閱讀課程便是一大關鍵,另一個關鍵的“抓手”,則是基于鄉村小學的閱讀空間,“東風日產陽光關愛閱讀室”由此應運而生。 從2019年的甘肅、貴州、廣西、陜西,到今年項目走進的江西贛縣區、湖南龍山縣、海南屯昌縣、廣東連南縣四地,至今已有8間“東風日產陽光關愛閱讀室”相繼落成,共計配備超過20000本全新圖書。 龐大的書籍數量并非唯一亮點,“數據化”“智能管理”在鄉村小學的實現同樣備受矚目。智能化借閱系統的存在,讓校方得以實時了解學生的借閱情況,也讓項目組后續的長遠維護及書籍更新真正實現“心中有數”。 “陽光關愛·i讀計劃”每到一處,即與當地教育主管部門合作,邀請閱讀推廣專家面向當地一線教師開展培訓,傳遞校園閱讀的前沿理念與實踐模式。除此之外,項目還輻射至家長群體,希望喚起家長對家庭親子閱讀的關注,放下手機成為孩子的“閱讀陪伴人”,而非孩子的“玩手機效仿者”。 在實踐中,站點數量、課程數量、覆蓋人數等硬性指標并非“陽光關愛·i讀計劃”的核心聚焦所在,項目真正所致力于達到的,是設計出一個有效果、可復制的閱讀推廣模式。在項目發起方、當地教育部門、校方及廣大社會力量的聯動之下,項目的可持續價值逐步顯現,所引發的輻射效應亦不斷擴散。 自2009年以來,東風日產“陽光關愛”公益行動連續十二年未曾停步,為欠發達地區師生持續提供精神與物質扶助。更值得關注的是,基于“陽光關愛”平臺,東風日產不斷整合全價值鏈體系的優質資源,并實現與社會資源的廣泛鏈接,打造著眼長期的創新公益模式。 “陽光關愛·i讀計劃”項目既是對過往的延續,又瞄準未來希望開創新里程。“我們正在努力改變的,是中國兒童閱讀事業發展的一角”,一個可循環、有實效、易推廣的兒童閱讀模式已經在探索中建立,但仍需不斷完善,并讓更多個體參與進來,讓更多的孩子受益。(鄧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