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報記者 張木蘭

    被稱為國內首家民辦兒童慈善醫院的嫣然天使兒童醫院成立之初就備受關注。

    按照李亞鵬當初的規劃，嫣然醫院將免費對唇腭裂兒童進行救治，但同時也將面向高收入人群，以盈利補貼貧困家庭的醫療費。事實上，由于王菲李亞鵬夫婦的知名度，醫院已經得到了不少捐助。但能否獲得足夠的患者，探索出一條獨特的慈善醫院運作模式，目前看來依然是未知數。

    開業兩個月余的嫣然天使兒童醫院位于北京望京，相對于首都兒科研究所、北京兒童醫院等機構，這里可謂門庭冷落。

    9月初的一天，記者隨同北京光愛學校校長石清華來到嫣然天使兒童醫院，跟石清華一起來的還有他學校里的5名“流浪孩子”，他們將在這里進行針對耳鼻喉和眼科的免費體檢及治療。

    由于沒有病人排隊，5個孩子不到兩個鐘頭就完成了所有檢查。醫院一位劉姓院長告訴記者，目前，醫院的就診量還很少，每天只有幾十個掛號，由于經營狀況一般，甚至門診收入尚不能維持醫院開支。劉院長說：“許多公眾都誤以為嫣然是免費的唇腭裂專科醫院，但實際上我們是兒童全科醫院，除了基金免費幫扶的患兒外，醫院為公眾提供從門診到住院的一站式兒童綜合醫療服務，并收取費用。”

    經營狀況不佳

    由于經營狀況一般，甚至門診收入尚不能維持醫院開支。醫院想完成自造血的機制，達到收支平衡，起碼還要等到兩年以上。

    石清華除了給5個孩子做體檢，還同嫣然天使兒童醫院簽署了合作協議，后者將成為光愛學校的定點救助醫院，為學校的流浪兒童、孤殘兒童、特困兒童提供醫療保障，并為學校培訓一名衛生員，進行護理等基礎醫療知識的培訓。

    石清華說，他與李亞鵬在一次活動中偶然相識，了解了學校的具體情況后，李亞鵬就提出醫院正式運營后，將為學校的所有孩子提供免費的醫療服務。

    2012年7月1日，嫣然天使兒童醫院正式開業。兩個月過后，李亞鵬實現了他的承諾。

    據了解，嫣然天使兒童醫院建筑面積約5000平方米，共有病床50張，牙科醫療椅3臺。除了針對唇腭裂的治療外，還設置了眼科、急診醫學科、精神科(臨床心理專業)等診療科目。同時醫院附設的嫣然天使顱顏中心，是國內第一個擁有完整唇腭裂序列治療的顱顏中心，對唇腭裂患者提供從0至16歲的包括前期治療、外科修復、術前及術后的正畸治療、語音治療、心理咨詢、音樂治療等。

    劉院長說，作為民辦醫院，醫院才剛剛開業兩個月，沒有做過大規模宣傳，這樣的狀況屬于正常。醫院想完成自造血的機制，達到收支平衡，起碼還要等到兩年以上。

    董事責任

    關于醫院的虧空部分，醫院的13位董事會成員承擔著必須連續5年每年向醫院捐款150萬元的責任，以保證醫院正常運行。

    2010年底，國務院發布《關于進一步鼓勵和引導社會資本舉辦醫療機構的意見》，明確鼓勵各類慈善機構、基金會出資舉辦非營利性醫療機構。在這樣的背景下，“北京嫣然天使兒童醫院”很快在2011年底獲得了北京市衛生局的批復，并在2012年5月27日宣布正式落成。

    實際上，醫院從2009年就已經開始著手籌備，當年的“嫣然天使基金”慈善晚宴，眾明星為其捐款2956萬元，成為了醫院的啟動資金。

    記者在《北京市衛生局關于同意設置北京嫣然天使兒童醫院的批復》中發現，醫院為二級醫院，由李亞鵬、汪永安、李斌、唐越發起設置，總投資為3千萬元。

    其中，除李亞鵬外，汪永安為伊美爾集團董事長，李斌和唐越為伊美爾集團的副董事長。伊美爾集團旗下的伊美爾整形醫院曾是嫣然天使基金的定點合作醫院。在嫣然天使兒童醫院籌備的過程中，伊美爾集團為其提供了大量的技術、人力的援助和支持。據了解，原伊美爾公共事業部的人員在嫣然天使兒童醫院成立后全部轉成了該醫院工作人員。

    而醫院的醫生，則采取多點執業、高薪酬、尊重個人意愿的原則。嫣然天使基金執行總裁李詩說，醫院的近200名醫生均來自北京各知名的公、私立醫院，還有來自境外的志愿者。李亞鵬曾在此前的采訪中表示，為了保證醫生的質量和穩定性，醫院將為醫生提供較高的薪酬待遇，并允許其多點執業。

    李詩告訴記者，關于醫院的虧空部分，醫院的13位董事會成員承擔著必須連續5年每年向醫院捐款150萬元的責任，一旦在醫院出現經濟問題時，董事會成員有義務持續注資或提供社會資源以保證醫院正常運行。

    除此之外，還可以通過捐贈進行一定彌補，來分攤其運營成本。“除了門診收入外，捐贈收入也算醫院收入。我們還成立了嫣然天使會，當你給嫣然（醫院）捐贈達1萬元的時候，就可以享受4項服務。其中有一項就是醫療服務，作為會員，你可以預約就診，并享受一個非常合理的醫療收費標準。”

    “相互獨立”和“不會獨立”

    嫣然天使兒童醫院和嫣然天使基金雖然都由李亞鵬發起，但卻是兩個獨立的機構，雙方是合作關系。“作為二級基金，雖然在財務等方面手續繁瑣，多有不便，但嫣然天使基金從未想過獨立。”

    北京嫣然天使醫院依托的嫣然天使基金是在中國紅十字基金會的支持和管理下設立的專項公益基金，旨在為貧困家庭的唇腭裂兒童提供醫療救助。在嫣然天使兒童醫院成立之前，嫣然天使基金主要通過定點醫院為患兒提供醫療服務。而在該醫院成立后，嫣然天使基金則終止了與大多數此前合作醫院的關系，考慮到行政成本，只保留了與西藏和新疆的兩所醫院繼續合作。

    李詩告訴記者，嫣然天使兒童醫院和嫣然天使基金雖然都由李亞鵬發起，但卻是兩個獨立的機構，雙方是合作關系。嫣然天使兒童醫院作為嫣然天使基金的定點合作醫院，為向基金申請幫助的患兒進行手術治療，基金對醫院的手術費用進行實報實銷，“這部分的開支是固定的，預期每年600至800例手術”。此外，公眾還可以通過基金向醫院進行定向捐贈。李詩表示，該醫院所有的經營收入將支持醫院持續發展，不向股東分紅，并由第三方機構進行財務審計。

    作為全國性公募基金會下設的二級基金，嫣然天使基金要接受中國紅十字基金會的監督和管理。雖然在財務等方面手續繁瑣，多有不便，但李詩強調，嫣然天使基金從未想過獨立。她認為目前的合作模式對于基金和醫院來講，都是最為合理的。“中國紅十字基金會是公募基金會，具有免稅資格，并且紅十字是人道博愛的象征，我們做醫療工作，需要這樣的精神去鼓舞，雙方的信念非常契合。”

    此外，李詩還表示，嫣然天使基金每年一度的“天使之旅”行動，也得到了中國紅十字基金會的大力支持。“我們要在老少邊窮地區尋找病患，而紅十字系統在全國各省市縣區村都有工作人員，由他們來幫助我們完善前期的工作，提供病人資料，我們就節省了許多行政成本，這樣我們就可以把善款用到救助和治療上。”

    擴大捐贈源

    為擴大捐贈人群，嫣然天使基金進行了多種嘗試，發起了以家庭為單位的小額募捐、網絡月捐等，但效果并不明顯……

    目前看來，與嫣然天使基金每年合作的600-800例手術，是嫣然天使醫院最大的一項合作。以平均每例唇腭裂手術6000元粗略估算，每年由嫣然天使基金報銷的手術費用約在四五百萬元。

    嫣然天使基金于2006年11月21日正式啟動，由李亞鵬、王菲夫婦倡導發起。

    李詩說，目前，對于嫣然天使基金來說，大部分的捐贈都來自于李亞鵬夫婦及其身邊的朋友。“募款只在小范圍內進行，90%的善款都來自一個200到300人的社交圈”。

    據《嫣然天使基金2011年度審計報告》，嫣然天使基金2006年（11-12月）捐贈收入總額約為957.0萬元；2007年約為2322.4萬元（其中物資捐贈39.7萬元）；2008年約為593.9萬元；2009年約為2028.6萬元；2010年約為1082.1萬元；2011年約為482.0萬元。2006-2011年，嫣然天使基金累計接受捐贈收入合計7466.0萬元。

    支出方面，嫣然天使基金2006年（11-12月）業務活動支出總額約為7.5萬元；2007年約為528.6萬元；2008年約為565.5萬元；2009年約為678.4萬元；2010年約為2122.4萬元；2011年約為1699.4萬元。歷年業務活動支出總額約5601.8萬元，加上項目管理成本，2006-2011年，嫣然天使基金累計支出5881.1萬元。

    2012年5月27日，“嫣然天使基金慈善晚宴”舉行，這是繼2006年、2007年、2009年后舉行的第四屆，此次募集善款達5460萬元。

    為擴大捐贈人群，嫣然天使基金進行了多種嘗試，發起了以家庭為單位的小額募捐、網絡月捐等，但效果并不明顯。截止到記者截稿的9月9日，嫣然天使基金與騰訊公益月捐計劃-網捐嫣然，參與人數為6萬人，籌集善款總額僅為一百余萬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