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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龍蜀/文 我有一家公益咖啡館,叫“17幸福8”,走進咖啡館的人總會說:“你知道嗎,你在過我夢想的生活。” 其實我想說,只要你想,你也可以。 本人女,少數民族,做過志愿者、培訓師、記者,現在是公益咖啡館老板娘、防艾志愿者、社會工作者。 認識艾滋病 2004年,我還在中央民族大學讀書,誤打誤撞,我進入學校一個防艾社團:沒有報名直接進團隊,沒有接受培訓直接成為管理者,沒有主持經驗第一次做培訓就被派到外地當培訓主持人,曾經一起戰斗的同伴用三級跳形容我那一段經歷。 宣傳防艾知識是我們工作的重點。我們花了很長時間去學習“參與式”培訓方法,去開發新的活動形式。團隊成員經常能感受到周圍很多異樣的眼光,尤其是女生。但我們知道,我們在做一件對的事。 但我們對艾滋病的了解基本停留在書本上。直到2006年,一趟赴安徽阜陽探訪艾滋病人的旅程,才讓我對艾滋病有了更進一步的認識。 艾滋病醫治困難,尤其是農村患者,很多人生活困苦。在阜陽阜南縣,有一個場景讓我至今記憶深刻:簡陋的農家廚房,土墻、陰暗,除了必需的幾樣做飯所需的簡單物品外,沒有任何多余的東西。一束光從屋外照進來,一位三十多歲的母親,倚在門邊,眼睛望向窗外。她用方言說著,老公和大兒子因艾滋病已經去世,親戚們知道情況后就躲得遠遠地,家里只留下她和母嬰感染的小女兒。 每次女兒問她“媽媽這是什么藥”的時候,她都要編出各種謊言。她不想女兒因為這個病自己看不起自己,她在學校里沒有朋友,已經有各種風言風語。她現在唯一擔心的問題,就是她已經騙了女兒7年,她不知道還能騙多久,如果她走了,女兒怎么辦? 平淡簡單的講述,卻讓人感覺無奈和無力。我開始從另一個角度思考艾滋病,它不只是一種醫學疾病,它給個人乃至社會帶來了怎樣的改變。 2007年,我很敬重的一位感染者朋友在一次培訓會上分享了他的感受:“艾滋病在我看來是世界上最完美的病毒,因為它不單單是一種簡單的醫學疾病,性別歧視、性傾向、職業、貧窮、青少年、吸毒、媒體作用、親情、愛情、醫療制度等等很多問題都被暴露出來了,你們見過哪一種病毒如此厲害?” 一群防艾青年 2005年夏天,我有幸參加了瑪麗斯特普國際組織中國代表處第一屆青年培養夏令營,那是令人難忘的一周。講者是青年,聽者是青年,討論從青年可能面臨的問題入手,到我們可以從哪些角度解決大家的困擾,我們應該采用怎樣的方式,如何在學校建立團隊等。每天晚上睡眠不超過4個小時,可來自北京、上海、西安、青島、鄭州的一群青年打了雞血一般跟年輕的“老師們”討論,各種思想火花不斷閃耀,原來我們看到的都只是這個世界的一小部分,對同一件事物我們還可以有如此不同的看法。更重要的是,這一切都沒有對錯,你有選擇的權利,你對自己負責。 一心是個身材嬌小的廣西女生,旅游管理專業,因為有跟越南交換學習的機會,就學了越南語。在越南海防交換學習的那一年,她組織中國留學生們開展了青年艾滋病預防、性與生殖健康培訓活動,也嘗試讓越南同學加入到他們的活動中,直接影響幾千人。 學昂是個靦腆的云南男生,大學在受艾滋病影響較為嚴重的保山,他想做些什么來鼓勵心情低落對生活失去信心的感染者朋友。逸桉是在深圳做社會工作的女生,她覺得社區里的老百姓都很善良,有更多愛的力量可以付出。于是,這兩位青年商量了一個傳遞計劃,由學昂組織感染者朋友寫出、畫出對自己的故事、對生活的看法,傳遞到深圳,逸桉組織社區居民了解艾滋病,了解這一群感染者朋友,并反饋他們的感受。當這些不同形式的零星感受回傳到感染者朋友那里,就不僅僅是一句簡單的理解與祝福了。 這樣的例子還有很多…… 公益和夢想 在防艾的路上一路走來,我漸漸找到了自己情感和人生的方向。 我當過培訓師,當過記者。2010年,我終于辭去工作,選擇奔向夢想和公益之路。 很多女孩兒心中都有一個夢想,就是開一家小咖啡館兒。說干就干,當年十二月,一家承載著夢想的小咖啡館兒就在成都紅瓦寺出現了。說實話,這究竟是一家什么主題什么風格的咖啡館兒,開業的時候,除了“我希望大家能在這里感受到幸福”外,一無所知。 不過6個月之后,我終于了解一家咖啡館應該如何運營;8個月之后,我終于不用再每個月往里貼錢;11個月之后,我定下“公益 旅行 靈修”的主題,定期安排公益沙龍、驢友分享、靈修書籍借閱等活動。如今,僅僅開門一年多的小店,已經成為成都第一家自助咖啡館,并開立分店。 現在的我,除了經營咖啡館,還是成都本土一家防艾公益組織的兼職項目主管。不得不說的是,我是機構里唯一一名女性員工,也是機構里唯一一名非同性戀員工。 除了繼續做防艾志愿者,我還有更大一點兒的公益理想:我希望我的咖啡館能發展成為讓更多人受益的社會企業——當然,這一定不是終點,我知道,我還在路上呢。 (梁龍蜀,17幸福8咖啡館創始人,成都同樂健康咨詢服務中心項目主管) |